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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婦之心(曼娜的少婦歲月)》(1-34完)作者:江小媚
匿名用户
2019-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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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婦之心(曼娜的少婦歲月)》






第一章表兄妹前情再續







床上雪白的床單上是相互交繞著的兩具赤裸男女的胴體,他們的身上寸絲不

掛、發鬢淩亂、麵紅耳赤、大汗淋漓,看不清臉上的表情是痛苦的折磨,還是愉

悅的體驗,隻看見古銅色的寬闊臂膀把一團雪白嬌嫩的身子攏懷?,那白雪雪的

乳房和出水嫩藕般的胳膊,以及潔白無瑕的大腿,緊纏在那孔武有力的肌體上,

互相絞殺、互相壓榨。



他們在幽暗的燈光下變幻著各種姿勢,就像一對真正的狗男女那樣,體味著

男女間那種無恥而至高的歡樂。柔軟而豐腴的席夢思上。在他的翻騰、蹲伏、跳

躍、旋轉中,發出輕而悶的“噗噗”聲,夾雜著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女人嬌柔的吟

哦。



這時,騎坐在男人上麵的曼娜一聲長歎,她感到那根緊抵在她體內的東西,

正迅速地臌脹著瘋長了起來,她清楚男人已到了情欲的極致,她快速地湊動著肥

白的屁股,從上往下狠狠地砸落,幾個來回之後,她的那一處地方淫水四濺,陰

道?麵灼熱地抽搐著。然後,便是男人快感無比的迸發,能感到那強而有力的激

射,她大腿間的那一處一陣緊縮,一張俊俏緋紅的臉揚起朝天,身子就一動不動

的了。吞納在她的?麵的那根男人東西還在跳動,還在汩汩不停地噴射,她從胸

腔深處發出“啊”的一聲狂叫。



不知過去了多久,騎跨在男人身體上麵的曼娜渾身一軟,那光裸著的身子像

一捆裝了棉花的麻袋似的滾倒到床上,她仿佛聽到自己的身體與細微的氣流摩擦

著,然後就癱倒在席夢思上。



四肢展張、橫躺在床上的曼娜,正沈浸在隻有她自己才能感受得到的、被拋

上快樂的頂峰的感覺之中,整個人如熔化了一般。她的嘴像魚一樣咂動著,劇烈

的呼吸,使她豐隆的乳房不時地彈動著,那種貫徹肺腑的快感越是強烈,帶給她

的餘韻也就越是悠長。她就這樣氣息奄奄地、靜靜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你累了吧,讓我來。”本來躺著的男人柔情地說,翻起身來趴到了曼娜的

上麵。男人偎依上前輕語:“感覺還好吧,還想再要嗎?”



“我不行了,表哥,渾身像散了骨架似的。”曼娜說得嬌弱無力。



表哥少華這時移過身子,在床頭櫃那兒摸到了香煙,他叼在嘴上點燃了,然

後,把煙放在曼娜微張的嘴唇。他的左膝抵在她兩腿之間剛剛燃燒過的地方,另

一條腿放在她的臀部之上,夾著她的身體。曼娜的身體雖說十分成熟豐滿,可不

知為什麼,一點也看不出臃腫,大概她的腰很是纖細,又顯得有些嬌柔。可以說

既豐滿又有些嬌弱,這種豐股纖腰的體態,經常會使男人生出許多歪邪的念頭

來。



“如今真不能跟當年同日而語,想撒個野、賣個瘋,都不行了,老胳膊老腿

的。”曼娜接過香煙,把身體往上抻抻,臉就埋伏在少華闊厚的胸膛上。



“你並不見老。”少華說。



跟前的表妹曼娜,一絲不掛、渾身赤裸,如同冰雕玉琢一樣趴伏在他的身

上,她的頭發,她的泛紅而白皙的麵色,她的光潔如月光星輝的、居然沒有一粒

黑點、一顆小包的身子,還有那依然如當年那樣挺挺撥撥的聳立著的乳房。她的

肚上,沒有一條皺折,沒有一般養兒育女之後的女人常有的暈線暈塊。



手撫過去,如手撫平整的月色一般,乳峰四處的皮膚,白得如撒了一層桂花

的粉末,從那散發的肌膚的香味,濃烈得如剛剛擠出的奶香。



還有她那最為誘人的高撅著的屁股,渾圓飽實,這時候,散漫著的燈光正好

灑落在她的後背上,鍍上了一層金黃色,那一片神秘的讓人生出無盡遐思的地

方,每根卷曲的毛發如同淡金淡黃的細枝,都泛著微細嫩嫩的一片光色,都有一

股半清半腥的香味乘機向外豁然地散發。



一陣突如其來的清脆手機鈴聲攪亂了這房間?的靜謐,曼娜慌亂間從少華的

身上躍起,她迅速地拎過了地上的提包,搜索出一架小巧玲瓏的手機,她看到了

手機上的來電顯示,用食指在嘴唇上做了個別出聲的姿勢,然後,撩撥過一邊的

發梢,把手機捂在耳邊。



“你怎又是犯事了,你有完沒完?”



顯然,來電讓她惱火,她一臉的怨恨,那好看的五官緊湊起來,擠做了一

堆。



少華掙起身來,從她的後背摟住了她,她回過臉,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

說:“我要走了,他打麻將讓分局抓去,等著罰款。”



“都深夜一點了,還要去?”他溫柔地在她的後背上摩挲。



她說:“不能讓他在局?過夜吧,把罰款交了就沒事。”



曼娜掙脫開他的糾纏,她彎腰從地毯上揀起純棉的浴衣披上,頭發散亂的像

堆亂草般地扛在肩膀,她朝衛生間走去,又撳下開關,房間頓時光亮了起來,原

有的一種幽秘的情調,也讓亮皚皚的光線切割得七零八落。



少華有些無聊地抽出一支煙點燃。



煙霧在穿越亮晃晃的光線像是透明的,慢慢彌散開來。沒吸完一支煙,她出

來了,坐在梳妝桌前,拿著梳子開始整理著那頭蓬亂的頭發。少女時期的曼娜,

梳著兩根齊刷刷的辮子,結婚後留著披肩的長發,現在她的發型是電燙的短發,

波浪主要在額前,橫過去,下端略薄,及耳垂,前邊看,就像是盤了頭,側看,

微鬈的發梢則彎過耳下。



少華不記得從什麼時候起,就不見了表妹那一頭烏黑發亮的長發。她在臉上

敷一層薄粉,描了眉,上了點唇膏,對鏡子?看一看,然後立起身更衣。她解去

浴衣,那件白色的浴衣滑落在地上,亮閃閃一堆。穿上了胸罩與三角褲,略略勒

著身體。她是一個豐腴的女人,正處在轉變的關頭,身體的每一寸地方,似乎都

同時顯現哺育過孩子的少婦與年輕少女的兩種跡象,交織混同在一起,散發著奇

異的飽滿生氣。



這時她收掇完了臉上的妝,穿上一件白底的帶紅碎花的襯衫,然後若有所思

地係著扣,從領口開始,一直往下,又回到領口處,往上,最後係領圈的扣。再

接著很仔細地在上腹部扣上綁帶,再穿絲襪。



這時,她顯得很是小心了,她的雙手靈巧地卷動黑色的絲襪,要防止勾絲,

還要留神襪後跟的線不要歪。費了好多的勁妥帖了。等她套上了黑色的狹裙,這

樣看起來整個身子就窈窕,登上高跟鞋,對了梳妝鏡,略彎下腰,在襯衣的領口

別上一隻橢圓形、琥珀色、木紋隱條的樹脂領針。



“還回來嗎?”少華問道。



她說:“哪能回來,他一定回家的,明天吧。”說完,她挨近床頭,朝他努

了努嘴唇。



少華飛起身來擄擒住她,她別過臉去,嘴上說:“不敢的,別把我的妝弄亂

了。”他狠狠地在她豐腴的屁股拍打了一下,她極為誇張地大聲叫疼。



她說:“你怎麼劣性不改,還像小時那樣,老是打我的屁股。”話未完,手

上挽起一件黑色的卡嘰外套,另一隻手提了小包,走出了房間。





陳少華是幾天前從廣州回到家鄉的,已是一所名牌高校的教授的他,這次回

到家鄉來,看似是一種無可奈何的選擇,其實,是他蓄謀已久的。就在一個星期

之前,他跟他的妻子已辦理了離婚的手續,如今的他孑然一身、再無牽掛,就像

是牢籠禁囚久了的猛獸一樣,他突然有了一種遠走高飛、四處狩獵的自由感覺。



這一次徹底地掙脫了婚姻的束縛,打開了少華塵封多年所有的記憶,過去的

聲響紛亂地朝他襲來。他很清楚地想起家鄉。想起了每次到姑媽家的路,要經過

一堵斷牆。斷牆上麵爬滿了野藤,牆底下長了一層苔蘚,逢下雨,它們就更加油

綠。



盡管他的家?已沒有什麼親人了,但家鄉卻有他魂牽夢繞、刻骨難忘的初

戀。



少華這時越發追憶起自己的初戀了。那種生活並不遙遠,甚至可以說就在昨

天,可是他認定了自己不是在追憶,而是在緬懷。所有的往昔宛如自己的影子,

就跟在身子後頭,一回首或一低頭就看見了,尾隨了自己,然而撿不起來,也趕

不走,呈現出地表的凸凹與坡度,有一種誇張和變形了的異己模樣。



當年的他年少輕狂、躊躇滿誌,為了那個保送出國深造的名額,而放棄了他

的愛情,答應了他的導師娶了他的獨生女兒,成了他家的乘龍快婿。那時候,他

就已覺得無麵目再回到家鄉,再見到他的愛人──他的表妹曼娜。



他得到了他應得的一切,年輕有為、事業有成,學術顯著、資深曆廣,但誰

知道,這些年來他一直活在痛苦的自責中。他那不甚如意的婚姻,他跟妻子不和

諧的性生活,都讓他認為這一切都是活該的,他認為這是生活對他的一種捉弄和

報應。



少華最先是尋到了當年姑媽她們家住的地方,從前的那棟老房子,架了竹

篙、曬著衣服的天井,牆角幽長的青苔野草。他止不住湧起另一種憂傷,如青瓦

屋背後的那一抹斜陽,投射在人生的罅隙?。人世茫茫,滄海一粟,渺小虛弱的

人,如一隻小蝌蚪,眨眼間長成一隻老蛙,不知還能見幾回春水,還能幾回在夏

夜鳴叫。來到那燈火通明的城市後,就卷入了滾滾紅塵。



他自忖自己對女人是不是太過善良,因而才會有這麼多分解不清的麻煩。要

是當時心稍微硬一點,不和劉平結婚,在知道妻子外遇之後,理所當然和她分

開,且握著道德與輿論的有利武器。要是像別的逢場作戲的男人那樣,拋開“責

任”二字,也不至於將自己逼進死胡同。



進了大門,迎麵一堵照壁,又是鏤花的紅木,原先的圖案已讓紅漆覆蓋,繞

過照壁,便是個三進的院落,每一進都有個天井花廳,左右皆是廂房。盡管整個

院落靜謐,大人上班、小孩上學,但也能看出亂七八糟的住戶,已把這?搞得麵

目全非;天井的一角,蓋起了低矮的廚房,花壇成了臨時的垃圾堆,夥巷的末端

堆著蜂窩煤,甚至兩側的小門也封住了,建成了廁所。



有一男人穿著花褲衩出來望了一下,那邊有女人在門口打著手機,警覺地注

視著他。少華說了曼娜的名字,他們都搖頭,少華又說出了姑丈姓蔣來,他們也

連說不知道。這時,那個打手機的女子過來,她說曼娜她認識,好像聽說在步行

街那兒開了一高檔的服裝店,具體的位置也不清楚。



少華連忙謝了,並問了步行街該怎麼走。幾個人七嘴八舌地指點起來,反而

把他搞得更加糊塗,還是那個打完電話的女子說:“你叫輛人力三輪,他會把你

送到的。”少華剛出那門口,那女子又追上來,朝著他再說:“我記得是在街的

中段,你在那多走幾家,準能遇上的。”



值得慶幸的是,當少華從三輪上下來時,他就認定對麵那間時裝店應是曼娜

的,其實在那一條寸土寸金的步行街,就在他的視野中,就四、五家高檔服裝的

店麵。



但他認定,那一間裝飾著淡雅粉紅外牆的就是,那是曼娜一直喜愛的溫情脈

脈色調。少華急步橫過馬路,險些撞到了路人,他顧不得道歉,隔著時裝店的玻

璃,他見到了那個讓他朝思暮想既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那個窈窕的身影整理著

店?的服裝,色彩斑斕的各式衣物懸掛在半空,給人一種美女如雲的印象,它們

寂然不動,真是靜若處子。懸掛的姿態又精心又天成,似乎天生就應該如此這般

的。



她從跟前緩緩走過,十分在行地把衣料握在手心?,再突然放開,然後用修

長而蒼白的指頭很小心地撫平折皺。她撫摸服裝的時候是用心的、投入的,仿佛

撫摸某一個人的麵頰。



下午三點半,曼娜的服裝店?空無人影。一縷陽光透過人行道上的梧桐葉照

進來,四周的空氣?有暗塵浮動,那些擺放著的石亭模特和她遊動著的身影,都

有種奇怪的陰影。這時,那個突然躥進來的男人,讓她如見了鬼魃似的感到了震

憾,以至她手中的衣架“啪”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她的人也連著後退,倚在

櫃台上。



曼娜沒想到在她的店?能跟表哥少華不期而遇,而且竟是單獨呆在一起。



她感到有些不知所措,相信少華也有同樣的別扭。她仔細地端詳著眼前的這

個男人,原先柔和的弧度,現在全被較為堅硬的直線所取代,變得有棱角了。眉

棱、鼻梁、臉頰、腮骨、唇線,都含有一點銳度,擠成一張長方臉。像是蠶從蠶

蛻中脫生,這就是眼前這個男人從稚氣柔嫩的少年外殼中脫生的形態。還不單是

這樣,似乎脫去蛻殼後又遭遇了外界的某種磨礪和曆練,形成了眼前的形狀。



曼娜的神情一點一點黯淡下去,憂傷起來了,布滿了她的胸腔。十五年……

二十年……真是遙遙無期,這樣的日子她是怎麼過來的?而他又過得怎樣了?



曼娜的氣息便忍不住上浮,腹式呼吸就會上浮到胸腔,十五年、二十年之間

發生什麼呢?也許隻有老天爺知道。老天爺不說話,他所知道的事情隻能是天

機。



少華問:“你還好嗎?”



曼娜說:“你怎麼回來了?”語氣中頗有感傷。



少華的心為之一動,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你還記著回來?你還記得來看我了?”曼娜的眼圈已發紅,忍著淚水說:

“是我傷透了你的心。”



少華一言不發,眼睛望著別處。



曼娜心?的話已經憋得很長,一下就像火山爆發:“你在廣州不是過得挺好

的,你娶了個教授的女兒,你還來做什麼?”又喃喃地說:“我過得很好的,我

有丈夫,我有女兒……他是不錯的,對我又是很體貼。我的一對雙胞胎的女兒很

可愛,你見了也會喜歡的,我知道你沒忘記我,可,唉,我真的難過死了。”



她慢慢地走到了他跟前,眼淚滾落了下來,她柔聲細語地說:“表哥。”



少華隻要一伸手,就可以將她攬入懷中,曼娜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緊張,她

害怕少華真的這麼做──會伸出手來。她已經呼吸到了他喘出的、她曾經非常熟

悉的氣味。這氣味實在太熟悉了,足以使曼娜重新回到那已失去的歲月。



她一動不動,他也一動不動地,像兩塊豎起的堅硬的石碑。時間過得太慢,

時間又過得太快,正是悶熱的季節,雖然下過雨,也沒有風,潮濕的汗珠從皮膚

滲出。



曼娜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咚咚,一下比一下有力,她相信自己也感受到了

少華的心跳,毫無疑問,此時此刻,他們的心應該一起跳動。



簡短的對話過後,曼娜又陷入了沈默。少華一直想打破這種沈默。沈默給了

曼娜一種極壞的印象,似乎時刻都會有一件猝不及防的事情就要發生似的。但到

底是什麼,卻又說不好。



門外有顧客進來了,出現時腳步並不輕,而他們兩個竟未察覺到,依然一動

不動地對峙著,像兩塊僵硬的石碑,那顧客似乎察覺了什麼,進來後就後悔自己

是多餘的人了,小心翼翼地問:“我不會打擾你們吧?”她想盡快地退出去,但

為時已晚了。









“你走吧,我會去看你的。”



曼娜說這話時,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這個猝不及防地出現的男人會給她帶來

什麼,她一時並不知道,盡管他們是表兄表妹,但他卻是她初戀的情人,而且他

們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經曆。



少華好像也十分地理解,他把自己的電話以及賓館房間號都給了曼娜,然後

便走了。



望著那搖晃的高大的身影,曼娜的眼眶?頭泛起兩汪淚,染上了很深的天藍

色。而夕陽在這個時候變得又大又紅,在湛藍的背景上妖嬈而又易碎,呈現出完

滿與掙紮的矛盾局麵。太陽下墜的模樣,靠那幾根樹枝是再也撐不住了。曼娜低

下頭回到了店?,愁緒在這個時候布滿了她的胸腔。



華燈初上的時刻,整個城市的霓虹燈像碎金一樣閃爍。曼娜走在堅硬而寬闊

的馬路上,與身邊穿梭的成千上萬的人群、車流相互融合。



臨出門的時候,曼娜為挑選什麼樣的衣服躊躇了半天,經營了十多年服裝生

意的她,衣櫥?的衣服多不勝數,但大多分成截然不同的兩種風格:一種較為淑

女的,寬大、低色調,穿上給人的感覺是優雅端莊的;另一種則是緊身的帶著股

狐氣的小衣服,穿上後顯得性感。她選擇了後者,而且基於一種說不清的緣故,

她還是把一套嶄新的粉紅色的內衣褲穿上。



紫色唇膏和眼影,配上豹紋手袋,一路上,不時有人回頭駐足,像曼娜這樣

結了婚、育過孩子的豐韻少婦,拋棄了青澀的純真,如同讓什麼助長劑刺激滋潤

了一樣,使一朵含苞欲放的牡丹,突然之間開得粉雕玉琢、流霞溢豔。此種效果

的產生,當然是曼娜的天生麗質,但也不得不歸功於眼下流行的那些高級服裝。



服裝對某些人來講,效果不太顯著,適得其反時還會使人討厭。可對曼娜來

講,質地精良、時髦開放的服裝,不是裹住她的肉體,而是使她的肉體更加散發

出光彩、美豔和那使人昏迷的誘惑力。曼娜決定做一回榜樣。捋捋頭發,挺起

胸,弄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她做得似乎過了,一臉的含英咀華。她邁開步伐,盡

量走得沈穩些,但地麵不肯配合,整個城市都在往下陷,道路與腳掌之間多了一

段距離,多了一層空虛。



少華住的是這城市最高的那幢大樓,最頂上的那一層是旋轉餐廳。以每小時

一周的勻速,緩慢地轉動,人就像坐在時間?似的,與時間一樣寓動於靜,與時

間一樣寓靜於動。城市在腳底下,鋪排而又延展,整個城市仿佛就是以這幢大樓

為中心的,隨著馬路的縱深向遠方輻射。許多高樓豎立在四周,它們與這幢樓一

起構成了城市。



現在城市就袒露在少華的麵前,使他既覺得自己生活在城市的中心,又像生

活在城市的局外,這樣的認識,伴隨了眩暈與恐高感,少華認定隻有在這個地方

約會自己初戀的情人,才配有這樣的好感覺的。



餐廳?麵的明亮和外麵的灰暗,使玻璃幕牆成了一麵鏡子,映照出坐在窗戶

旁的少華,以及其他的客人和枝狀吊燈,好像外麵還有一個餐廳似的。



少華瞧著玻璃上映出的餐廳,用眼角的餘光搜索著其他的食客。隻見曼娜光

彩動人地由侍者引導著來到這個座位,一路過來,她無暇顧及周圍有些什麼人。

略微低著頭、輕垂眼簾穿過其它餐桌,連走路的姿勢也多少表現出了怕遇到熟人

的心虛和膽怯。



少華起身為她搬過了椅子,曼娜很得體地雙手掩住裙擺坐下,她說:“我是

吃過飯過來的,你自己點菜吧。”



曼娜穿的是一件白底碎花、很緊身的無袖襯衫,領口敞得很開,兩個乳峰有

半邊肆無忌憚地鼓在那兒,乳峰與乳峰之間掛了一件小玉墜,很俏皮、很休閑的

樣子。即使坐著不動,她的那道乳溝也能起到一種先聲奪人的效果。她仰起臉,

對一臉癡呆的表哥說:“哈,不認識我啦?”



少華從坐下去的那一刻,臉就已經紅了,這一刻更是慌亂了,文不對題地

說:“哪兒,我隻是出汗太多了。”



小姐遞過來一杯雪碧,冰鎮過了,幹幹淨淨的玻璃壁麵不透明了,有些霧。



“曼娜,這些年你是怎樣過來的?”



曼娜莞爾一笑,頓時使少華覺得輕鬆了起來。“挺好的。”曼娜強打著精

神,把說話的聲音提到了近乎喧嘩的程度。



她要讓對麵的男人看出來,她熱情洋溢,她還心平氣和,她沒有絲毫不甘,

沒有絲毫委屈,她的心情就像用熨鬥熨過了一樣平整。她不僅是最成功的母親,

她還是這個世上最幸福的女人、最甜蜜的妻子。



少華靜靜地聽著,然而他也並不總是這樣寧靜。他在傾聽曼娜說話的時候,

有時會毫無預兆地激動起來。他一激動,就更像當年那個熱情的表哥了,有些語

無倫次。他說話的嗓門很大,歪著腦袋,目光?頭全是追憶似水年華。



這麼些年,他是怎樣過來的,他想他應該死,後來,竟一次又一次猶豫了。

他責怪自己的軟弱。二十年前,他說什麼也應當死去的。一個人的黃金歲月、美

好的感情被掐斷了,其實比被殺死更讓人寒心。這些年過來,他是力不從心地活

著,處處欲罷不能,處處又無能為力,真的是欲哭無淚。



說著說著,少華竟流起了眼淚,激動的眼淚使曼娜的眼?也閃爍起很亮的淚

花,似乎有一種鬱結已久的東西化開來了,需要克製、需要忍受。她的眼?有一

種極度寧靜的喪心病狂,像盛夏?頭油亮的樹葉,在微風的黃昏翻動不止,發出

一片又一片鋥亮的植物光芒。最後,不知是誰先提出,也許根本就沒有誰提出

來,少華就一伸手攫住她,幾乎像銀行搶劫犯那樣不由分說,把曼娜飛快地拎出

了餐廳。









他們在房間?幽暗的燈光下擁抱著。



少華的雙臂修長有力,他的擁抱在收縮,有一種侵略,有一種野蠻。曼娜的

雙腿開始後退,少華一點都沒有發現他們已經移到安放在房子中間的床邊了。房

間沒有開燈,但窗簾上有很暗的月光。窗簾在夜風中弓了背脊,要命地翻動。



少華高大的體軀、健碩的肩膀,以及力大無窮的手臂,讓曼娜神魂顛倒。她

拼命地把自己軟弱無力的身體倚向他。少華的嘴唇急切地尋找著,在她的臉上留

下了潤濕的唇跡,終於讓他吮吸住了她的嘴唇。曼娜迫不及待地嘬起豐滿的嘴

唇,盡量?起頭來接納他,他們的嘴唇湊到了一起,她的嘴就將他的嘴吻牢了。

曼娜向他吐出了舌尖,而他也將她柔軟的舌頭嘬住了,就這樣肆意親吻,如醉如

癡一般。



少華的雙手也沒閑著,從她的領口探進去,在她胸前傲然的雙峰上肆意地揉

搓,曼娜飽滿的雙峰上,乳頭尖硬地堅挺了起來。少華的雙手不住地哆嗦,就是

解不開乳罩扣子,最後還是曼娜自己反轉雙手替他扒脫掉的。



一對乳房掙脫了束縛,聳挺而出,如同一對因發怒而高昂的雪白的兔頭,兀

現在一片白雲中間,巋然不動,肅靜而冷漠。少華禁不住欣喜若狂地把臉埋在她

的胸脯上,他的嘴唇一下就叼住了傲然而起的乳頭,舌頭在那四周不停地卷動。



他粗硬的胡須熱烈而親昵地啃齧著曼娜雪白的肌膚,溫濕的舌尖撩撥著她的

乳頭,曼娜每次都驚異於男子這種性感的挑逗,它深深地挑起了她的性欲。使她

一陣昏厥、幾欲跌倒,她能感覺到一股股汁液從子宮?流出來。



曼娜的手在他的褲襠那兒四處摸索,隔著一層織物,她俘獲了那根已經膨脹

了的陽具,她用發抖的手緊握著、搖晃著。好像回到了二十年前那樣,那時的

她,豆蔻年華,第一次把玩著男人的陽具,那急迫的、好奇的、緊張的刺激感

覺。正是這根陽具,那時捏在纖綿的手掌中,是那麼地碩大、堅挺,曼娜還記

得。



那青紫的龜頭上又流出了一滴晶亮的精液。



少華見她興致勃勃地玩弄著那陽具,連忙把長褲連同內褲都脫下,那根陽具

一下就活生生地呈現在曼娜的眼前。



曼娜穿的是緊身的窄裙,還有黑色的絲襪,這使少華想直搗她兩腿中間那隱

秘的地方,變得很難得逞,他的一隻手掌無從著落地徘徊在她的大腿內側、裙子

後麵。



曼娜意識到了,她解開了隱藏著的裙子拉鏈,隨著扭擺肥厚的屁股,讓那條

裙子從身上滑落。緊接著,少華把曼娜的身體一掀,讓她仰麵跌落到了床上,雙

手就在她的腰間一拉,絲襪連同內褲一下就被他剝除。



表妹曼娜的身體精赤地躺在床上,她的一頭短發散落在潔白的枕頭上,還有

白得泛青的肩膀上,因為絲毫不動的緣由,那頭發就如一束一束微細的黑色鋼

絲,巋然靜默在從窗戶漏滲進來的月光?。她的臉色依然地白皙和細潤,可那細

潤白皙如她肩頭一樣泛著淡淡的青色。她像是有些嬌羞似的,手掌放在兩腿中間

那隆起的一處,但還是遮掩不住那些柔軟、滑得像絲一樣的陰毛。



少華感到了口渴,曼娜的身體一覽無餘呈現在他的麵前,仿佛每一處性感的

部位都向他散發出不可抗拒的誘惑。少華拿開了她的手掌,她的陰戶微閉著,兩

瓣肉唇像是處在一種半眠半醒的、慵懶的、欲動未動似的,仿佛泰然自若地期待

著他以凶狠的、狂野、粗魯的陽具蹂躪攻擊。



少華猛地向床上一撲,像撲食的餓虎一樣一下就擄獲住身下的獵物。他的雙

手插進了曼娜的身下,一隻手把著她柔軟的腰,一隻手托起她飽實的屁股。曼娜

的兩條胳膊也就將他的腰緊緊地摟著,而且高翹起她的雙腿,焦躁地、渴求地、

主動地逢迎他那堅挺勃起的陽具。如同主動打開了一扇門,以誠惶誠恐的姿態,

殷殷地奉迎一位貴客的長驅直入。



少華的龜頭剛一抵近她的兩瓣肥美的肉唇,便觸到一股濕潤的灼熱的淫汁。



他不禁打了個寒噤,那一股在他體內四處遊蕩的激情幾乎迸發,他的陽具一

縮,曼娜的身體狂躁不安地扭動著,待他把定了心神,腰間一挺,屁股一聳,那

粗碩的陽具一下就戳進了她陰戶。曼娜“哎”地吟叫,她那雙好看的眼睛圓睜

著,嘴巴愚蠢地張開,整個身體像是讓木楔釘住了似的,僵硬著一動不動。



少華的陽具在她的陰道?一抵一縮,她的嘴角也跟著一抖一咧,隨著他輕緩

的推送,她的一對彎細的眉毛漸漸是舒展開來,眼睛閉成一絲,嘴唇微啟。她覺

得體內的一股欲火正慢慢地升騰而起,一陣酥麻麻的愉悅的快感,使她情不自禁

地哼嘰了起來。



她的陰道汩汩不絕地流滲著溫濕的淫汁,那兩瓣肉唇在那根堅挺的陽具衝擊

下恬不知恥地肥厚了起來。慢慢的,曼娜已不滿足少華那種溫馴的、慢條斯理的

抽動,她的身體誇張地在他的身上拼命地扭來扭去,每一次扭動,都能見到她豐

滿的一對乳房也跟著歡快的抖動。



少華立即加快了衝刺的速度,把一根陽具揮舞得上下翻飛,每一次抽縮,都

捎帶著濃稠的奶白的淫汁,每一次抵送,又把那淫汁濺在她的濃密陰毛上、大腿

內側中。



曼娜的喘息漸漸粗重,隨即便呻吟起來了。她的一個身體翻騰挪躍,指甲深

深地掐進了他的肩膀,但少華卻不輕憐身下的她,她連綿不絕的嬌喘,她的陰道

那陣陣緊縮,似乎更加激發他的鬥誌,他加大了陽具衝撞的幅度,同時也加強了

攻擊的力度。



在他近乎瘋狂的抽插中,曼娜感到自己陷入一處最銷魂蝕骨的泥淖中,隻感

到一陣陣強勁有力的攪動,攪得她也像熱浪般翻滾、翻滾……這時的她,兩頰緋

紅、雙眼溢淚,豐滿的兩瓣嘴唇幹燥欲裂,她伸出舌尖舔弄著嘴唇,把少華看得

又憐又愛,他將陽具緊抵在她的?麵,湊近她的耳根問:“你還行嗎?”



“嗯。”



曼娜的聲音像從胸腔中吐出似的,少華這才緩緩地碾研,輕舒慢放。



“我已好久沒這樣了。”曼娜眉飛眼舞地說。



話音剛落,像是激發了少華的豪情壯氣,他再一次凶狠地抽插,曼娜一聲驚

呼,隨著便變作沈迷的呻吟。這時的曼娜,表現得近乎淫蕩。她積極而又努力,

甚至還有點奉承,把個屁股頂起湊合,甚至把自己那兩瓣肉唇撥弄開,以使他那

陽具更加直截了當地直搗進去。像盛夏狂風中的芭蕉,舒張、鋪展開來了,恣意

地翻卷、顛簸。



她的嘴巴,除了到了極樂的時候尖聲厲叫外,就是不停地說話,好些話說得

極其淫蕩汙穢,而且毫不遮掩地大聲,一字一句都通了電似的。她急促地換氣,

緊貼著少華的耳邊,痛苦地請求:“要喊,表哥。我想喊,表哥。”終於,憋在

小腹好久的那股激流爆發了,她的聲音也變作淒厲的嚎叫。



少華見到成熟的曼娜在高潮重?的亢奮舉動,他豁了出去,又一頓急急的狂

抽,隻見曼娜柔軟的陰毛糾纏著他濃黑的毛發,濕漉漉的兩瓣肉唇包裹住那根雄

壯的陽具,而那淫液湧蕩的陰道?,則緊緊環抱住了他那一根陽具。曼娜的身體

一軟,雙眼一翻,一陣哀啼,最後,在一陣急速的震顫中,她的陰道在吮吸、在

抽搐。



在一陣突發而至的熱流衝蕩下,她終於吮吸到了,她被一陣猛烈的噴射搞得

差點昏厥,隨著一陣全身的痙攣,她又一次快樂的昏厥了。少華緊緊地摟住了嬌

弱無力的她,他心花怒放、心旌搖蕩、忘乎所以。少華瘋了,而曼娜更瘋。



第二章欲說還休的一個家







曼娜離開了酒店,就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一個花枝招展的女人,深夜?

從酒店出來,不禁令人生出許多暖昧的遐思。出租車司機端坐在駕駛位上,不用

正眼,隻用餘光,猜測著這個女人是做什麼的?下一步還將做什麼?



曼娜說了要去公安分局,這是他料不到的,他以為聽錯了,回過身來,後

座的這個女人,白皙俊俏的臉上,紅暈欲褪未褪,嵌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勻

稱而豐腴的體態顯示出這個年齡的女人特有的成熟豐饒魅力。別出心裁地穿著碎

花白色襯衫,一襲黑色窄身短裙,高領無袖,露出了光潔圓滑的肩膀,裙子兩邊

大膽地開著高衩,晃動時隱約現出一雙渾圓的大腿。



見那司機一副發呆的樣子,曼娜又說出了公安分局確切的地址,司機回過神

來,把車子開動。曼娜清楚這司機心?的想法。這城市?總是有些女人遊蕩於高

檔酒店,她們都是在尋求機會,可卻正是她們,讓司機也錯誤地把她列在一起,

這嚴重地傷害了她,使她深感受到打擊。可是曼娜就是拗不過人們的眼光。



不一會,便到了公安分局,曼娜下車找錢時,那司機對她說:“要不,我在

這等你?”



“你等我做什麼?”曼娜問。



他說:“我收工了,我們再開一次房。”



曼娜啐了他一口,怒聲地說:“你把我當什麼了?”



她怒氣衝衝地走開,再回過頭,出租車已經離開,向別的地方去了,她想起

他方才的表情和口氣,又想他為什麼要與她說這個,似乎認為她是能夠懂得這一

些的,心?頓時反感。再想起他蠢笨的嘴臉,便感到一陣厭惡。



曼娜從一進局?,就感到整幢樓子?不是陰冷,而是有點陰森,仿佛進了地

下室。所有的窗戶都被很厚的窗簾遮住了,屋子?的物什隻是比屋子?的昏暗更

加濃黑的黑色塊,隻能看出造型,卻看不出質地。她聞到了久不通風的混雜氣

味,那是從家具、地毯和皮革上散發出來的。



曼娜找到了一個亮著燈光的房間,?麵有一個男人的背影,他的背部閃耀起

電視熒屏的光亮。曼娜在敞開著的門上敲了敲,那男人回過頭來,他剛才一定是

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了,那隻煙頭還蹺在茶幾的煙缸上,發出黯紅色的光亮,說不

上是熱烈還是掙紮。



“我是何為的家屬,我是來領他的。”



曼娜說著,然後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信封數錢。她數錢的樣子相當仔

細,口型是念念有詞的,然而不出聲,似乎一出聲就會有一半分到他的耳朵?去

了。數完了,她把錢齊整地擺放到辦公桌上,她臉上就平靜多了。



“你別以為交了錢就沒事,我可以將他收容處罰。”那警察像好鬥的公雞似

的趾高氣揚。



曼娜望著他那張稚氣未褪的臉,也不甘示弱地說:“我也不是第一次來領人

的。”



小警察注意到麵前的這個身體高挑的女人,有一雙特別生動的眼睛,目光清

澈、忍讓,還有些纏綿,是那種賢妻良母型的淑女,內斂、膽怯、本分、缺少攻

擊性。



“來領的是你的老公吧?”他問道。



曼娜無奈地:“不是老公,誰這時候還東奔西跑的。”



小警察還是不急著開條放人,反而拉過一張椅子讓曼娜坐下。



“也難為你了,攤上這麼一老公。”他在說話的時候,甚至還有點像太陽下

麵的冰塊,開始是傲慢的、端正的,但慢慢的就會自融,有了不可收拾的流淌與

波動,陽光閃閃爍爍的,跳蕩而又綿延。



年輕的警察,叫劉星宇,在這個無聊的夜晚,他被眼前這個豐腴成熟的女人

迷惑住了。



曼娜半長的頭發和雪白的皮膚,紅紅的嘴唇、黑亮的眼睛,那件引人注目的

真絲襯衫,幾乎把她整個乳房都呈現出來了,胸前的一抹雪白在閃閃發光,下身

穿著黑色的短裙,兩隻修長的大腿高叉的擺在他的麵前,引得他垂涎欲滴。



他不想這麼輕易地放人,不是那個賭徒何為,而是他美貌的妻子。



“領導臨走交代了,對於三次以上的慣犯,一定要從嚴從重處理。”小警察

說著,隨手擺弄著電腦,他說:“電腦?有他的記錄,光是我們這分局,就處罰

了三次。”說完,眼睛定定地叉住了曼娜。



曼娜坐在他對麵的高背椅子上,她把提包放在自己的膝蓋上,右手放在椅子

的靠背上,兩乳之間的乳溝很深,對著他,好像還在抖個不停,像在同他打招呼

似的,她交叉放著的雙腿,使他的目光容易往縱深發展,真是太性感了。



“讓你們領導來吧。”曼娜有些不耐煩,而且對小警察無理的糾纏已有些覺

察。他的目光如同毒蛇那血淋淋的信子,探伸到了她身體那些性感的部位,仿佛

要撕裂開她的衣服。



星宇挺了挺胸,坐得更加端正了,但是表情卻有點不自然,有點尷尬,因為

感到了他褲襠?的那地方,一根男人的陽具強烈地挺起、膨脹跳動著。



星宇不敢妄動,隻對曼娜揮揮手說:“就在對麵的會議室,你把人領走

吧。”



“這就對了嘛,其實是很小的一件事。”



曼娜看出小警察純粹是在裝腔作勢,而且偽裝得十分拙劣,一點兒也不高

明。她起身時朝星宇燦爛地一笑,她的笑容靚麗,而且露出了上下兩排珍珠似的

整齊白牙,那一笑簡直美妙極了,女人味十足,他不禁臉紅了,不禁心旌招搖。



會議室沒有開燈,昏暗中有兩、三個人,或蹲著抽煙,或來回走動。



曼娜見趴伏在會議桌呼呼大睡的丈夫。她不想進去,就在門外麵大聲一喊:

“何為。”



何為在曼娜嬌斥聲下驚醒過來,他睜開惺惺的睡眼,沒忘抹去垂在嘴角的口

水,咧嘴一笑。曼娜也沒多話,轉身便走,何為忙跟在她的身後,兩人一前一後

走出了分局。何為從後麵趕上曼娜,他涎著臉說:“喂,給點錢買包煙,饞死我

了。”



“這時候了,哪個地方還有煙賣?”曼娜沒好口地說,從提包中掏出一些零

鈔給他。



過一會,何為的嘴?便抽著煙,手中拿著一瓶飲料過來,跟剛才趴在分局時

的狼狽樣判若兩人。



他瘦身長臉,一雙眼睛狹長黑亮,鼻梁筆直,嘴唇輕薄。一頭微卷的長發,

使他看起來風流倜儻、氣度不凡,站在曼娜身旁,足足比她高出半個頭來。他伸

手攔了一輛出租車,親密地摟著曼娜的肩膀,把她先讓了進去。



坐到老婆身邊,他見曼娜一臉凝重、一聲不吭,隻好屏聲斂氣,隨著車輛的

晃動,默默地注視著窗外。街道兩旁高層的燈火,差不多熄滅盡淨,除了幾盞滿

是倦意的路燈,街道上根本看不到一個行人,偶有車輛勿勿而過,流星一樣,傾

刻間便了無蹤影,空蕩蕩的街道上,就更添幾分曠寂。



一條狹巷子的盡頭,是他們獨居的小院。何為掏出鑰匙,把門弄得嘩嘩作

響。曼娜在他的旁邊,沒用眼睛看他,也不見她的嘴唇動彈,夜色中卻響起了一

句頗有權威的話:“你不會輕些,把孩子吵著。”何為仿佛從冰窟?一下爬進熱

鍋,手腳發軟,差點就癱在地上。曼娜的話盡管冷冰冰的不帶任何感情色彩,但

他還是一眼看出她已經寬諒他了。









剛一進他們的臥室,曼娜就像一隻經曆了長途飛行的候鳥,長籲一聲,翻身

倒向沙發。何為見狀,立即上去蹲下身,為她脫下高跟鞋,又從鞋櫥?拿出一雙

軟緞繡花拖鞋,輕手輕腳地替她換上。



曼娜見他殷勤的樣子,趁勢地把身子從沙發一委,把那雙還裹在黑色絲襪?

的腳伸向了他,就在何為的手剛要探進她的裙子?時,她感到內褲那兒流滲出一

汪涼涼的精液,心頭也隨之一涼。表哥少華的那些濃稠精液還殘留在她那?,她

怕何為見疑,把腳一收,說:“我自己來吧。”



“我來給你放水。”何為說完,就往他們臥室?的洗漱間走去。



曼娜忙把絲襪和內褲脫了,那泡精液已滲到她大腿的內側,連那叢烏黑的絨

毛也糾結成一縷縷的。



曼娜進到洗漱間,見何為坐在浴池的大理石麵上發呆,她說:“出去出去,

我要泡尿。”



“你就泡啦,又不是沒見過。”何為極不情願的咕噥,掙著個高高的身體出

去了。



曼娜靜靜地坐在抽水馬桶上,洗漱間的燈光這會兒是幽謐而溫暖的,細細密

密地灑落於她近乎半裸的身體。這麼些年以來,自從跟何為結婚後,她就從沒有

過別的男人,甚至連心?也從沒出過軌。



表哥少華的突然出現,她沒有半點思想準備,但她卻發現了婚姻之外那個精

彩的世界。這個發現,讓她充滿激情。她調動全身所有的智慧,全情地投入進

去。她把對他的愛、激情、希望,全部傾注到這個男人身上了。曼娜身不由己地

進入了另一個情欲世界,一個更蕩魂攝魄、更激情豐富的世界。她甚至都沒有來

得及選擇,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這個世界已經把她吞沒了。



何為再次進來時,曼娜已光裸著躺在浴池?。這時的洗漱間?,雲霧繚繞、

朦朦朧朧的,一個白花花的身子躺在浴缸?,雪白而粉嫩。何為上前蹲下身子,

才見她閉著眼睛。他知道她有意逗人,便湊嘴上去親她。



嘴才上去,卻讓她拿手堵住了。“誰要你親?滿嘴煙味。”



“你今天幹了什麼?怎泡尿時躲著我,又嫌我的煙味,這些年,我們不是都

這麼過來的。”何為不滿地說。



曼娜本來靜靜地躺在水?,四肢像是失去知覺,半浮半沈地飄著。聽了何為

這麼一說,她突然睜開眼來,瞟著他,內心竟有些愧疚了。她嬌態可掬地側過

身,讓出了浴池的一半,何為猴急地把內褲脫了,跳進浴池?,浴缸?的水便嘩

地溢了出去。這聲音聽起來很誇張,讓曼娜兩耳一陣轟鳴,頓時有一種喪魄落魂

之感。



何為在水?觸摸著曼娜細嫩的肌膚,對著她一覽無餘的一具裸體,特別是她

兩腿間那一團陰影,那些陰毛像海藻一般在水中飄蕩,撩得他兩眼血紅,看到的

東西都是紅色的。



曼娜的乳房尖挺豐滿,乳頭卻小得可愛,腥紅欲滴的。他一張嘴伸舌便裹住

了,櫻桃般地團在嘴?,舌頭恣意地卷弄起來。曼娜讓他搔弄得咯咯地笑了起

來,還淘氣地捧著水朝他的臉上澆。



何為的眼睛讓水迷住了,但他的手卻如同長了眼睛一樣,一下就探到了曼娜

的兩腿中間,撫摸到了她那隆突的陰戶。這時的他,胯間的陽具早就堅硬挺脹了

起來,他隻好壓抑住自己的亢奮,同時,他的手也沒停下,就在曼娜充血肥厚起

來了的兩瓣肉唇上輕輕地摩挲,他很清楚作為妻子的這個女人,一向經不起他的

搔弄,而且當她的興致來臨時,她就會主動地投懷送抱,所以他一直持續著、不

緊不慢地在她那?撫摸。



在何為手指緩慢而有力的挑逗下,曼娜終於變得忍無可忍起來。她表情扭

曲、喘息急促,不久後,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喊叫:“喂……”



何為知道她已燃起了欲望,他一鼓作氣地把她從浴池?水淋淋地抱出來,又

撈過一條浴巾裹住了她。他抱著她一個柔軟的身體回到了臥室,把她輕放到了床

上。猛地扯開了浴巾,刹那間,全身赤裸的曼娜像待宰的羔羊一樣蜷縮起來,雖

說她還想裝模作樣地遮遮掩掩,可身上卻早已一絲不掛了。



何為欠起上身,把縮成一團的曼娜拉回臉朝上仰臥的姿勢。曼娜已經完全不

再遮掩了,她那雙目緊閉的麵龐,不知不覺微微張開的雙唇,一對由於急促的呼

吸而微微微抖動的乳房,顯得格外誘惑,還有從胸到腰那段動人的曲線,如同靡

靡萎草覆蓋在雙腿之間的一叢黑色,所有的一切栩栩如生,使整個房間充滿了女

人的芳香。



曼娜把嘴巴撮得高高的,微張著兩瓣嘴唇,雙手極其抒情地朝他張開。何為

忙俯身銜住了那張濕漉漉的小嘴。兩人的舌頭,像名貴的絲綢一樣交相纏繞。



何為拼命抑製著自己躍躍欲試的衝動,他微微向前傾去,將自己的身體壓在

了曼娜的身體之上。然後從上至下,再從下至上,移動著她的身體,慢慢地對曼

娜豐滿的雙峰和曲線優美的腰部,以及下腹部的芳草地,不斷地進行著摩擦。這

樣往返重複了幾次之後,曼娜肥美的陰戶已濕漉漉的了,她雪白的兩條腿開張閉

合,在兩人肌膚相親的和諧氣氛中,曼娜似乎做好了迎接丈夫進入的準備。



何為從她頭邊抓過一個枕頭,從側麵推向她的腰下。依照他的意思,曼娜把

自己的身子平放在床上,微微屈起了兩個膝蓋,臀部就墊放到了枕頭上,這使得

她的下身那陰戶略微突出。這時,何為用手分開她的雙腿,將自己火熱的陽具慢

慢地埋進了她的陰戶。



一進入她的陰道,那?麵一股溫濕的淫汁便包裹住了他,他深深地抵進她陰

道的最深處,然後一動不動,隻是暗暗使勁地抵住。那一陣飽實的感覺,讓曼娜

欣喜若狂,懸在心頭的那一種沒有著落、空虛的感覺,迅速地被填滿了,曼娜

“啊……”的一下,從微噘的口唇中發出一聲呻吟,這聲呻吟確實是她正愉悅的

享受的信號。



何為這才狠狠地抽插起來,他的陽具如同他的身體一樣頎長,他的每一次抽

放,都要將屁股後撤許多,加上很大幅度的衝擊,他的恥骨撞在曼娜那地方,

“啪啪啪”聲響不絕於耳。曼娜雙手抱住了屈起的膝蓋,把個肥白的屁股頂湊起

來,迎合著他一次比一次沈重的撞擊。



這樣不知經過多久,曼娜終於累了,她雙臂一鬆,雙腳無力地放到床上。何

為從上麵把妻子的全身緊緊地抱在自己懷中,曼娜的雙手也牢牢地摟住了他的肩

膀。兩個身體完全地緊密結合到了一起,無論是胸膛還是腹部,包括男女雙方的

器官,都嚴絲合縫地交融為一體。接著,何為像以往一樣,再次瘋狂地衝刺起

來,在他的帶動下,曼娜很快地也有了活力,她的腳跟稍稍地用勁,也讓自己的

陰戶更加高突地迎合他的進攻,而她的兩瓣肉唇不斷地吞噬著他的陽具。



臥室?的燈光一片雪亮,何為很清楚地看著妻子朝上微微仰起的麵容。曼娜

那雪白的下巴微微仰起的小臉,頭發散亂在周圍,好像每根黑發都拉緊了似的。

她看起來好像非常痛苦,但她那看似因痛苦而閉著的雙眼中,卻流露出一絲甜蜜

的表情,微微張開的雙唇似乎訴說著一種難以名狀的興奮,她整個身體都在微微

的左右搖動。



曼娜的喘息和狂亂的樣子,總是讓何為把持不住,他雙手撐著床,加強了腰

部起伏的動作,她的喘息也隨著加快了起來。他快要泄了,當這個念頭掠過曼娜

腦海的瞬間,她的身體顫抖起來,已經不需要再忍下去了。她的腦中稍微一鬆,

隨即靈魂如同出竅了一般,輕飄飄地向上升騰。



“啊……”



他先喊出聲來,接著曼娜也隨之開始呼應。幾乎在同一時刻,兩個人共同達

到了頂峰。大汗淋漓的何為一下趴倒在曼娜的身上,沈浸在快意的宣泄中。曼娜

的身體好像幹枯的沙漠吸收水分一樣,極為自然地要把他的精華吞入體內。於

是,他緊緊地抱住了曼娜的上身,曼娜身子一軟,也把自己交給了他,二人共同

享受著得到滿足以後的餘韻。









太陽已照亮整幅窗簾,將原先的紫紅映成偏黃的絳紅。



窗外嘈雜了許多,樓下的巷子?有人來回過往,小學生邊走邊吵鬧著;遠處

大街上車輛經過的聲音;隔壁有人噔噔地上樓來,防盜門很大力的關閉聲。



何為找到了他的體恤,剛從床上下來,他就立刻皺起眉頭,臥室?的一切如

同大浪衝刷過的沙灘,遍地殘骸。



他快步走過去,嘩地拉開整幅窗簾。陽光一下子從梧桐葉?零零碎碎地射進

來,臥室?陡地敞開在光線?:沙發上的汙跡、地板上弄髒了的痕跡、大人的頭

油、揉皺的床單、團起來的被子。那一堆落在地上的睡衣,在更強的光線下,失

了光澤。



他幾乎睜不開眼睛,快速地眨著眼,摔摔打打地收拾房間。



大櫥門關上,睡衣褲掛到門後衣鉤上,然後到隔壁的房間趕女兒起來穿衣,

好讓他整理床鋪。



他做著這一切時,臉上沒有帶著絲毫厭憎的表情,嘴角撇著,還嘴?哼唱著

曲兒。



何為每天都要安頓好女兒吃早餐、送她上學,還要到菜場買菜,將要洗的衣

服也泡起來。他早就習慣於每天的這些日子,就這樣在各種各樣的庸碌和瑣碎

中,平平淡淡地過著。煩惱與快樂,如同生活的油鹽醬醋柴,離了哪樣都不行。



姐姐愛雲早就起床了,此刻她搬了把藤椅在天井的一角,半斜著身子,手中

翻弄著一本時尚雜誌,而且那襲輕薄的睡衣右邊的吊帶已經落到了手臂上,裙裾

也微微朝上翻卷著。她的邊上是一簇開得正紅火的石榴樹,紅通通的花兒彙聚成

一片火焰,加上早上冉冉升起的朝陽映著她的臉,使她本是白皙的臉上紅暈纏

繞,上麵浮著層亮晶晶的汗珠。這種倦怠懶惰的姿勢,使得她看起來更為嬌豔。



“你妹妹還沒起床嗎?”何為問。



愛雲頭也不?說:“爸,今兒是周末。”



何為一拍額頭,自我解嘲地說:“看把我忘了,你也不會挪個地,看讓日頭

曬著。”



何為又進了妹妹愛華的房間,她還在床上沈沈入睡。隻見睡眠把她的臉洗濯

得明淨滋潤,一堆散發不知怎樣會覆在她臉上,使她臉添了放任的媚姿,鼻尖上

的發梢跟著鼻息起伏,看得代她臉癢,恨不能伸手替她掠好。



愛華睡著的姿勢極不安分。她的一條手臂搭放頭頂,一個乳房幾乎從睡衣?

掙脫出來,能見到尖尖的乳頭聳立著。



何為把窗簾扯開,這樣被遮暗了的房間?一下發亮了起來,房間內原有的一

種幽秘的情調也讓亮皚皚的光線切割得七零八落。光影?,她睫毛仿佛微動,何

為一跳,想也許自己錯,又似乎她忽然呼吸短促,再一看,她睡著不動的臉像在

泛紅,何為終於放棄了把她叫醒的念頭。



這是曼娜的一對雙胞女兒,如今都已經長大成人了。何為依稀記得她們小時

候的情形,長期以來一直形影不離,兩人總是一起走在上學或放學路上的,姐姐

愛雲長得又細又高,眉目溫婉清秀。妹妹愛華稍低一點、豐滿一點,但她有一張

美麗生動的臉和一雙顧盼生輝的大眼睛。愛華喜歡穿裙子和高跟皮鞋,愛雲卻喜

歡穿長褲,這樣更顯得她兩條大腿挺拔如錐。她們挎著帆布書包,肩並肩走過長

長的大街,途中總是招惹滿街的老小側目流連。



十年前,如若問愛華誰是她最要好的朋友,她一定會說:愛雲。再問她最忌

恨誰,她也一定會答:愛雲。



早在學校的時候,愛華已是校園?翩若驚鴻,屬於出類拔萃的頂尖人物,跟

她不相上下的隻有姐姐愛雲了。盡管她們是雙胞胎的姐妹,但她們兩個的性格,

卻截然不同。愛華愛笑愛鬧潑辣蠻橫,而愛雲卻文靜靦腆,大家閨秀般的溫馴。



兩個小女孩,一眨眼就成大姑娘了,她們同校同班甚至同座位,這樣?頭不

見低頭見,活生生的就在眼前。說到她們姐妹兩個哪一個漂亮,學校的男生女生

各自有自己的看法。



他們說愛雲是學校?以至整個小城?,膚色最好的一個了。男孩們畢竟眼光

幼稚淺顯,他們隻能分辨出愛雲特有的冰清玉潔的肌膚。愛雲的美麗其實何止於

此?



校?街上的許多小夥主要是被愛雲的眼睛所打動的。



愛雲的眼睛一泓秋水,低頭時靜若清泉,顧盼時就是千嬌百媚了,他們說愛

雲的眼睛會說話。



女孩子則說,愛雲不過是走路姿態好看罷了,說她不及妹妹愛華美麗,愛雲

的眼睛其實沒有愛華的大、睫毛也沒有愛華那麼長。



女孩子們的評價當然是缺乏公正的,因為她們在議論街上這兩個美人時,同

樣也會說,愛華哪有愛雲好看?她的太單薄了,你們注意沒有?愛雲從來不穿緊

身的衣服。反正她們兩個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牽動著大家的視線,引發男

生的愛憐和女生的酸楚。



愛華就仗著比姐姐愛雲高出了幾厘米,運動會時便理所當然的舉起牌子招搖

過市,又因為她活潑愛笑、妙語連珠,晚會上自然她就成了報幕,又仗著她的胸

脯比她高出幾寸,在班上順理成章地當了皇後。好在她的數學成績不怎麼樣,每

當老師提問時,她總眨巴著那雙好看的眼睛不知所措,有時回答得一塌糊塗,那

銀鈴般的聲音會回答一些不著邊際的問題來,引出哄堂大笑,連那嚴肅的老師也

笑得直不起腰來,自然,那時候的愛雲笑聲會響徹雲霄。



愛雲的學習從不讓曼娜擔心,她很快以優異的成績考取了師範大學;而愛華

卻讓曼娜頗為費心。最後,隻好托了熟人動了關係,安頓在曼娜以前讀過的那個

體育學院。



說來奇怪,小時候,她們兩個爭爭吵吵、針尖對麥芒的,到了現在卻好得如

同一個人似的。盡管她們性情各異、誌向不同,但這並不妨礙她們對彼此的好

感。愛華某些地方的不媚俗,頗對愛雲的胃口。愛雲的發型,她的穿衣打扮,她

說話的語氣,甚至是她生氣時高挑眉、怒睜眼的醜陋樣子。反正愛華覺得她什麼

都是好的,總是一?聲地稱讚。卻也並不是無故討好,是真的從心?覺得好,十

分的羨慕。









愛華等到日上三竿的時候才醒過來,她不想馬上起床,還要在這床上再耽擱

一會。嗅著隔宿氣、香水味,還有脂粉的香。她並不覺著混濁,還覺著好嗅,有

一種小孩子貪饞的膏腴的厚味。



終於,愛華蹬開被子,她雙手雙腳繃得筆直,一個身體伸得長長的,她要把

睡過了頭的乏勁逼出來。很長時間以來,她沒有這樣安詳地沈睡過了。



沒有夢的攪擾,睜開眼睛,陽光已是當空照下,在她的床上留亮晃晃的一

片。她卻感到十分的清新和振作。周身很溫暖、很幹燥、很光滑。於是,便覺出

了被子和床單的膩滑。



“媽媽。”她在床上大聲高喊。



“做什麼?吵死了。”卻是愛雲進來了,她說:“媽媽早就上店?去了。”



“我的床單被子要洗。”愛華說道。



她從床上下來,動手把床單和被子卷起。她的睡衣輕薄透明,能夠看出她睡

衣內赤裸的大腿輪廊,她?麵大概什麼也沒穿,她身上有種奇妙的韻味。瀑布似

的長發遮蓋住了眼睛,幾乎裸露著的肩膀微微顫動,那富有性感的大腿線條分

明。



愛雲也不去幫她,她隻是默默地注視著妹妹那曲折玲瓏的身體,從頭到脖子

至肩膀,都很柔和。彎曲的線條標誌著女人成熟的標誌,隆起的腹部也給人一種

豐滿的感覺,從她身體的曲線中,她感到男人的存在。這樣具有魅力的線條,單

靠女人自身是決不可能創造出來的,隻有經過男人的深雕細琢,才會變得如此完

美、如此美妙、如此惹人遐想。



處於青春期的女孩子,對於愛情特別地敏感。愛雲老早就在注意愛華了,像

她們這樣要好的、朝夕相處的雙胞姐妹,內心有一點動靜,都難逃過對方的眼

睛。並且,愛雲很自然地就將這點動靜歸於男女之間的原因。她想,愛華有男朋

友了。想到這個,她心?就有些不高興。倒不是因為愛華對她隱瞞了什麼,這個

她並不在乎。



愛雲對男女間的事情,是有些了解的。而且,像她這樣從小就讓父母灌輸要

做姐姐的表率,凡事要對妹妹謙讓。她心思其實是更加曲折一些。一方麵是受屈

抑慣了的,另一方麵又有些不平。她不能像妹妹那樣無所顧忌,自由自在地表達

自己,就在肚子?做功夫。因此,她決不像她的外表上看起來那麼簡單和安靜。

她不高興的就是,妹妹有男朋友了。愛華向來占她的上風,她都視為平常,可惟

獨這件事,她卻不太能容忍了。



愛雲的性格嫻靜孤僻,交際也不廣。正因為這樣,她覺得書本?麵的世界要

廣闊得多,雖然不是那麼生動,但卻是不受限製,很自由,而且也比較合乎她懶

散的,疏於行動的天性。白天黑夜的,她就窩在這張單人床鋪?看書,思想遨遊

著。那些書看得多了,她的感情也豐富了,所以她對男孩子的興趣是很強烈的。

而且,現在她又長得更好看了。



由於進入了青春期,皮膚有了些血色,變成奶白色的,頭發更是濃密烏黑。

尤其是個子,她長得很高,看起來比愛華更高的樣子。身架子雖然有些扁,也不

夠挺拔,但卻有一種瘦弱的韻致。她的眼白依然發藍,瞳仁貓眼似的發褐色,眼

神?藏著一種洞明一切的表情,這使她顯得很微妙。說起來,她是要比愛華有特

色,招人眼目,但愛華還是占她的上風。這是因為她缺少愛華的熱情。無論是她

的好看,還是她的微妙,都含有著一種淡漠,所以,很難激發別人的情感。而妹

妹愛華則正相反。



她們住的是這巷子?獨一無二的小洋樓。紅磚的牆麵、高高的台階、石砌的

圓拱門、寬大的木樓梯、荸薺色扶手的欄杆雕著花,天花板四周也雕著花。窗是

雙層的,有一層是木百葉窗。雖說年代久遠,據說是當年她們的爺爺漂洋過海發

達後回家鄉蓋的,經過這幾年何為的修繕裝飾,看起來不像曆經了幾十年的風吹

日曬。



她們姐妹倆就住在樓下東西的兩個廂房。愛華摟抱著一大堆要拆洗的床單被

子枕套出去,她經過愛雲身邊時把夾雜在?麵的內褲丟落了,愛雲從地上揀起,

她發現妹妹現在穿的是性感的帶著蕾絲花邊的內褲。愛雲在妹妹的房間?翻箱倒

櫃,試圖尋找出一些愛華交了男朋友的蛛絲馬跡。終於,讓她在床頭的櫃子?找

到了一個進口的打火機。



那是個鍍著金黃色的很貴重的打火機,輕輕一撥,發出了一陣悅耳久長的蜂

鳴。她很笨拙地擺弄著那個火機,終於讓她點燃了,火苗呈著藍色發出柔和的光

芒。她把翻蓋一捂,又打開點燃,她越玩弄越熟練,越是得心應手。後來,她就

用手指拂拭火苗,那種緊張刺激的動作讓她心驚肉跳,她拂拭火苗的樣子,就像

一個貪婪好玩的女人很用心地擺弄心愛物件。



愛華回來時,發現了她手中的打火機,愛華不悅地說:“你怎亂翻我的東

西。”說完,就撲過來搶奪。



愛雲把火機高高地舉起,她說:“老實交代,你藏著這東西幹什麼用?”



“你管得著嗎?”愛華又上前攔腰抱住了她。



愛雲讓她擠壓到了床,但手中的火機仍遠遠地擎著。



愛華夠不著,一急便在她的小臂上狠咬了一口,愛雲一聲慘呼,手中的火機

“咣啷”地掉落到地上,她很生氣,朝愛華就扇了一耳光。



愛華頓時嚎啕大哭起來,愛雲怕讓人聽見了,便去捂住她的嘴巴,愛華的哭

聲變作了抽泣。



就這樣,她們有一些疏遠了。女孩子就是這樣心細如發,有一點點變化,就

會受到影響。不過,和以前許多次疏遠和芥蒂不同,這一回,似乎是愛華凶,而

愛雲則有些理虧,就軟了。她有幾次去找愛華說話,或者邀她一起上街,卻遭到

了無理的拒絕,愛雲竟也沒有發作。她隱隱地感覺到愛華是因為什麼對她氣不

過,但實在無從解釋起,隻得聽之任之。





第三章不堪回首當年事







步行街中段,有一家門麵很小的咖啡館。鬧中取靜,有兩層,第二層像個閣

樓,坐在上麵,能看見人頭簇擁的街道和對麵進出商鋪的時髦男女。



少華一連換了三次座位,才在二樓靠外的玻璃護欄邊坐下來,一盆綠色君子

蘭將他半遮半掩。這個位置,他能見到對麵曼娜那粉紅色調的時裝店,隱約還能

見到她在店?忙上忙下的身影。從坐下的一刻起,少華的目光便圈定了對麵的玻

璃門。人進出的並不頻繁,那扇門每開啟一次,他的心就震蕩一回。



一男一女推動玻璃進去時,給正出門的一個衣著妖嬈少婦讓路,少婦點頭稱

謝。又有兩個時髦的女人進去。



少華要了一懷咖啡,也不用糖,他發現這地方每一套桌椅款式都不同,顏色

也各異,靠牆還有轉角沙發,扶手靠背比正常沙發要高,人可以完全陷在?麵,

頭頂毛發以下的器官,要搞點偷摸的事情不易發現,當然僅止於接吻。別的稍大

點的問題,還是不宜在此公眾場合解決。說白了,這是為情調男女特別設置的,

至於情不自禁的淫男蕩女,終得另覓佳所。



他用手機給曼娜發了個短信,能見到她背對著他擺弄起手機。不一會,他的

手機就響了,曼娜在那一頭說:“要死啊,我怎能去那地方,這周圍都是熟

人。”



她還是邊打著手機邊從店?出來。少華見她一襲花草蔓延的連衣裙,黑乎乎

一大片,因離得遠,也不知是裙子是黑的底色的,還是那些花草攀援染上的。



少華便問道:“那你幾時有空?”



“晚上吧,我們一起吃頓飯。”



她的手在額前一撫,少華發現她的頭發是新做的時尚款式,一綹卷曲的劉海

時不時地掩住她的一隻眼睛,頗覺不習慣。



“我就在這邊等你了。”少華說道,也不容她再說,就掛了機。



跟表妹的一番雲雨,他簡直有點懷疑,他們曾經有過那樣的關係嗎?回想起

來,每一次,每一個細節,都那麼清晰可見、曆曆在目,可卻總像在夢中。



那年,少華離開了她遠赴廣州,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就變得萎靡不振、

神思恍惚,他默默地忍受著思念的折磨,如同心髒讓人牽上了一根線,扯一下,

他的心就隱隱地作痛。他回憶著跟表妹曼娜在一起時的快樂時光,他的心就飛回

到了遙遠的家鄉,跟曼娜一起並排騎著車,她在風中揚起的發梢、以及別過臉對

他的笑靨。



他們一起在黑暗的樹叢中相擁而佇,他們熱烈的親吻,曼娜嬌柔地投入他的

懷?,他充滿愛戀的撫摸她的臉。那時,他的腦子?除了曼娜的音容笑貌、言談

舉止,什麼也不存在。就這樣,他如同甘受懲罰的囚犯,把那顆滾燙的心放到了

火堆上,烤完了這一麵又翻過那一麵,任那火焰一陣陣地煎烤。



頭一次在老師的家中見到他那寶貝女兒,見劉平五官端正、相貌平平,但一

舉手一投足,都顯示出良好的家庭教養,而且劉平又是成長在大城市?,她的穿

著打扮都跟他見慣了的小城鎮女人大相徑庭。



各種因素綜合起來,劉平還算一個比較理想的結婚對象。於是,兩人便開始

了約會。那時候的男女戀人,不像現在一樣大張旗鼓,約會也是偷偷摸摸的,大

都選擇些公園、江邊無人的地方,連進電影院也都是一前一後、散場時又搶著先

走,免得燈光大亮把他們暴露在睽睽眾目中。



令他深為遺憾的是,跟劉平約會了多次,他的心跳始終按正常速度跳動,沒

有因為跟表妹曼娜約會時跳得更快,更不用說當他剝脫了曼娜的衣服,麵對她豐

盈潔白的裸體時心蹦到嗓子眼的感覺。



少華跟表妹曼娜有了肉體上的接觸,深諳男女嬉戲時那種男歡女愛的愉悅滋

味,他除了觀察著劉平的眉眼麵貌之外,也暗暗地留意了她的身姿,見劉平瘦骨

薄肉、身高腿長,胸部並不豐滿,屁股偏平。那本應是躍躍欲試的性致倒減了不

少,盡管劉平一個噴香的身子經常往他的懷?湊,他也裝著一副不諳風情的純真

少男姿態。



那時,他就快畢業了。順利的話,那一批出國留學的名單?就有他的名字,

他不想由於兒女私情而耽誤了自己的大好前程,便對劉平有些冷落。這把劉平攪

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她也不顧身份體麵,跟到男生宿舍來尋他不著,又把學校的

操場、圖書館四處尋遍,都不見他的蹤影,她隻好委托一個熟悉的同學給他捎了

話,說她們家?的排水管堵了,讓他明天過去幫忙疏通。



少華接到了消息,第二天便向同學借了輛單車,向掩映在山崗的教授樓騎

去。到了劉平家門口,發現小樓的門是虛掩著的,進到了?麵黑漆漆的、空蕩蕩

的,想必她家的其他人都上班去了。少華就多留了個心眼,故意將樓下的門弄著

山搖地動地響。也不知電燈開關在那,摸著黑過去,還讓一把凳子絆了一下,差

點栽了一跤。



“是少華嗎?”劉平在樓上叫著,聲音聽起來虛弱嘶啞,又像是故意壓低嗓

門似的。



少華上樓推開她臥室的門,見劉平裹著薄薄的毛巾被,露出大半個渾圓的肩

膀,臥在枕頭上,而且她的頭發上閃爍著一種亮晶晶的光芒。



房間?的燈光微弱,他的眼睛漸漸地習慣了昏暗,他的心髒也噗噗地亂跳

著,牙齒上下不住地打起架來。他打住腳步,少華覺得那時的她眼睛有點怪。



“你病了?”少華問。



“有點感冒,你幫倒杯水。”她說。



少華從外麵端著杯子進來時,澀澀地瞅住她整個光裸的肩膀,還有在被子?

扭動著的腰肢。



“他們都走了?”她問。



少華說:“都走了。”



“你摸摸我的頭還燙嗎?”她說。



少華把手觸摸到她的額間,他感到他的手在顫抖,一股溫馨的女人氣味令他

暈眩。



“燙嗎?”她問。



他說:“不燙。”



“我的背很酸痛,你幫我揉揉。”她低聲地說。然後,就把身上的被單掀

開。



她的上半身幾乎裸露,隻有那兩根帶子的乳罩。少華下意識地望了一眼遮蔽

著的花布窗簾,外麵的嘈雜繁亂都讓它擋在窗外,屋子?也變得極為曖昧。少華

順從地倚在床沿上,半啦個屁股挨著床,他把手放到了自己膝蓋上,又移到了大

腿上。最後,他攥住了垂落下去的床罩。



劉平自己把個身子趴倒,身上的被單滑落下去了。於是,她窈窕的身子一覽

無餘呈現在他的跟前,仿佛每一處都在向他散發出不可抗拒的誘惑。



少華用緊張得發抖的手,把她嬌弱無力的身子放倒、扳過去,兩手用力地揉

搓著她的肩膀。手按在她圓潤光滑的肩膀上,從脖頸那?開始按摩了起來,他的

手法嫻熟,部位拿捏得極為準確。一會是拇指使勁地按壓,一會又攢成拳頭或用

手背在她的脊梁骨上拍擊。



“好受嗎?”



“好受。”她的聲音微弱就如蚊。



“我使勁,還是輕些?”少華問。



她是有回答的,但聲音幾乎聽不清楚。



她扭過脖子,眼睛醉了一樣地望著他:“再往下。”



他一路往下,就遇到了布帶子了,上麵還有鐵的扣子。



她說:“解了。”



他笨拙地解脫了它,少華甚至能看到她胸前那充滿彈性的乳房掙脫了束縛,

微微地顫動。她的臉閃閃發光,眼睛眯著,濕潤的嘴唇張著,露出了潔白的牙

齒。少華感到渾身發冷,他的嘴唇僵硬,喉嚨好像被人扼住了似的。



他困難地說:“就這樣好了。”



“不行,得再來。”



她把身子擺成一個“大”字,少華的手剛觸放到了她的胸脯時,整個人就被

她的長腿長胳膊給緊緊地纏住了。









他們抖動著、喘息著,嘴唇相接的咂嘖聲像雜亂無章的音樂,在這靜寂的房

間中轟鳴。一個身子撲到了另一個身體上,在叭叭唧唧的齧咬聲中,被子在身體

的蜷動中掀翻,掉到了地上。他們互相扯脫著對方的衣服,少華的雙手慌亂無序

地在她的乳房、身上摸索著,在她的毛發、臉龐上探尋著。劉平盡其所好地扭擺

身子,在把個美妙的身子呈現在他的麵前。



劉平身上僅有的衣物讓他扯脫剝落了。這時的她,被捆綁的精神、肉體,都

可以無盡地釋放,可以像一隻蚌,毫無戒備地敞開身體。同時,她也投其所好,

把他的褲子也剝脫。她見到了一根雄偉的、挺拔的陽具,那堅硬的程度,讓她有

些昏眩。把握在手?,顯得沈甸甸般的飽實。男人的陽具像是古老的征兆,從出

現在她的眼前開始,就濡濕了她的鮮花怒放的欲望。



劉平自己扳開了一雙頎長的大腿,把她大腿中間那一處呈獻給了他。那個地

方,芳草菲菲、綿延蜷伏,一條潤濕了的鴻溝、兩瓣肉唇微微啟翕。



少華卻突然停止了動作,他顯然有些不知所措,光是挺動著那東西在那兩片

花瓣旁駐留不前,一個高大的身體蹲下又挨不著,彎腰又夠不到,嘴?急喘著氣

卻滿頭大汗。



劉平幹脆握住那東西牽引著,把它撂放到自己已濕漉漉的微微啟開了的肉唇

上。她感到了那健碩的身軀覆蓋了下來,她小心地感受著那根粗碩寵大的陽具,

像條活潑的小魚,伸到她身體的最?麵。陽具一下下推進,她覺得有些擠迫,而

陰道?的空虛使她把雙腿擴展得更開,如被犁鏵翻開之泥,冒出肥沃的養分,犁

溝內的水涓涓滲出,不一會兒便淹沒了那根陽具的頸部,再往前節節吞噬,眼前

一片粉紅。



一陣撕痛,使劉平大聲地尖叫起來。同時,她的雙掌試圖推開壓覆下來的男

人龐大的軀體。劉平的力量過於微弱,以至少華並沒明白出她的用意,他的腦子

?隻是挺進的念頭,那根男人的東西一觸到溫濕嫩軟的那地方。那已是飽脹開來

了的兩瓣肉唇在顫動著,就像一朵仙界才有的奇葩,誘引著他奮不顧身地縱投進

去。



那根陽具已如離弦了的箭一般,哪有回頭的道理,而且那陣酥麻爽快的感

覺,也使他身不由己。他一味地擠逼、恣意地抽送,劉平哀嚎的叫聲,讓他意識

到男人的雄風,爽快無比、得意忘形的他,哪顧得上被零亂頭發蓋住的劉平的臉

上淌下的兩道長長的淚水。



突然間,他的身體膨脹起來,劉平也似乎聽到一聲清脆的彈跳,“咚”,如

箭離弦之聲,如卵石擊中湖心,如音符中的強音,如天崩地裂,如小小心髒撲騰

撲騰。那一陣飽脹欲裂般的感覺,那陣突而其來的暴長深抵,當她發出一聲哀鳴

之後,浪潮聲消失了,浪花平息了。他們倆濕透了的身體,像中彈一樣僵硬著。



這陣如同生死搏鬥的做愛,持續不足十分鍾。然後,他們筋疲力盡地分開

了。對於這麼快就潰不成軍,少華在一度鋪天蓋地快感的浪潮中減色不少,但很

快他又雄壯了,又使事情的尾聲做得極為出色。



劉平的陰道漸漸地適應了那根陽具的抽送,而且在他凶狠快速的抽插中,漸

漸的領略到了性愛的歡愉。她一陣的哼哼嘰嘰,少華怕讓人聽見,就用嘴親吻堵

住了她的嘴。她不叫了,臉上的五官卻像全挪了位置,如同一朵撕碎了的玫瑰

花。他曾有些害怕,不敢太用勁了,她卻不樂意了,狂躁不安地扭動身子,他又

不怕了,當他又一次攀上性欲的高峰,一下子感到輕鬆的時候,停了那麼一會

兒,劉平還是死死地纏住了他。



少華仰歪八叉,眼睛發直地盯著像出爐的麵包似劉平,她熱氣騰騰地心滿意

足般地收掇著床單被褥。她看見了身下的鮮血,很清醒的,她悄悄地扯過毛巾

毯,將它遮住,不讓少華看見。



“劉平,對不起。”少華坐了起來,雙手抱住了自己的腦袋。



劉平撲到了他身上,雙手緊緊地從他的背後摟抱住他,她說:“你怎能這

樣,少華,雖然我們是戀人,但這樣做,是不是太早了。”



“我是會負責任的。”少華說著,雙手掰弄開她的手臂,麵對著她的眼睛,

一字一句認真地說。



“少華,我已是你的女人了,你可要把我放到心上。”劉平一邊穿上衣服一

邊說。



少華當著她的麵,就像是吃醉了酒失態似的,搭訕著便離開了她的房間,踱

到了她家寬敞的涼台上。讓風一吹,腦子?清醒了許多,越發疑心剛才紅頭漲臉

的衝動,是不是她早就設計好了的。他心?實在煩惱,他早就跟表妹曼娜有了那

一層肉體上的親係,才過去不久,他卻跟另一個女人好上了,而且竟好到有了一

層肉體的關係,他暴躁地望了一個剛才那房間的窗,仿佛?麵滿屋子的情欲橫

流,左一個女人的裸體,右一個也是女人的裸體。



劉平把自己洗涮了一番,換上了一套睡裙,是那種大紅的花朵,火辣辣的,

使人不覺是花瓣的紅,還是底子原來就是紅的。她輕聲無息地踱到了少華的背

後,卻把少華看呆了。她的一張臉紅撲撲的,眼睛秋水橫溢,倒也彰顯了些女人

的嫵媚來。盡管她沒有曼娜長得好看,因為表妹確實太出色了,那種肌膚豐腴、

麵若桃花,這些劉平是沒法比的。而且有一點,她不像那種好看女子一樣傲慢和

嬌氣。



這時,劉平把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遞給了少華,還把手在他的衣領處理一

理。



“少華,我可是你的第一個女人?”



少華愣了一下,過了好久才地點頭。



她又說:“反正你是我的第一個男人,我想也是僅有的一個,我希望你不要

辜負我的一片癡心。”



“我會的。”盡管他說得堅定,但卻顯得底氣不足。他的手撥弄著花盆的一

朵海棠花,卻不小心把那些花瓣弄掉了。



少華一經捅開了那層處女膜,劉平就感到自己已墜入愛河?。隔天,她就把

少華領到她住的女生宿舍,他倆瘋狂地做愛,一直待續了幾個小時,她體驗到一

直害怕和想嚐試的那令人歡娛的性欲滋味。他帶給她的那種她從未體驗到的肉體

上的滿足感,激起了她的情欲,她學會了配合,按照他說的,開始了她從來沒做

過的事。



從那以後,她經常滿足他,隻要他需要,她可以不上課、不幹別的事。那一

切多麼甜蜜,他們隨便在什麼地方都可以發生性關係,享受著性帶來的歡娛,根

本不怕別人看見。









在老師和師母的竭力促成下,臨出國前夕,他們就把婚結了。婚後的日子,

倒也和睦相處,生活安寧平穩。劉平在少華麵前表現如一個絕妙風騷的小女人,

可以說是出類拔萃的。她對性的熱愛和狂熱,令人難以置信,她會整夜整夜地纏

著少華,呆在床上,他會自始至終占有她好幾個小時;她也會提出這方麵的要

求,她永遠沒有滿足的時候,他隻需要用他的手指撫摸她的臂膀,就足以使她激

動不已。



新婚燕爾,蜜月還沒度完,少華就出國深造去了。在異國他鄉那些孤寂的日

子?,他思念的不是新婚妻子,反而卻是表妹曼娜,這一點,連他自己也覺得不

可思議。等他從國外學成歸來的時候,他們的孩子已能喊爸爸了。學院早為他安

排好了寬敞舒適的住處,劉平也像螞蟻搬家似的,一點點從她父母那?拿回一些

生活用品。本來,他們一家會像學院?所有的教授老師一樣,過上和諧溫馨的幸

福生活。



少華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終於到了家。他是快樂,卻平靜得多。在外三年

間,天天想回來,似乎回來就是另一番境界、另一番生活。如今真的回來了,卻

又不明白,究竟有什麼新的情境和生活等待他。剛回家的晚上,他便與劉平拌了

一回嘴。



起因是極小的事情,她正在整理行李箱少華的衣物,他的那些衣服擺在床

上,疊得高高的一遝,少華正在洗漱,能聽見他在衛生間?哼著一首她從未聽過

的歌。劉平不小心地碰撞了一下,剛折疊完好的衣物又落下來,亂了。亂七八糟

的時候,意外地發現了他的一大疊沒有郵寄出的信。應該說,劉平那時根本沒有

其它的想法,在折、看信的時候,還滿心欣喜,自認那是他在身處異國它鄉難以

排譴寂寞時寫給她的。



她一口氣讀完了少華的信,都是少華寫給他的表妹曼娜的熱情洋溢的信,那

些信寫得纏綿悱惻、感人之至。他那自我舒發的情感,像一條綿遠不絕的長河,

積累在他胸間的詩一樣的語言,像水一樣噴薄湧出,他語無倫次地讚揚了曼娜的

美貌和令人傾幕的身姿,甚至還不厭其煩描繪了他們做愛時那肉體的感覺,那種

欲罷不能的歡愉,他不斷地陷入夢幻般的遐想。他承認他雖然都已經結婚了,但

曼娜的形象從沒有從他眼前、心?消失過。還有他為自己的急功近利感到可恥,

更為自己的懦弱而給自己的心理造成的壓抑,深感悲痛。



突如其來的打擊,像是一記悶棒,把劉平擊得頭昏眼脹,她迷迷糊糊地來回

走動,在陽台那狹隘的鐵欄杆走過來、走過去,嘴?胡說八道,不知念叨著什

麼,嘴唇抽搐地亂動。



少華從衛生間出來時,劉平突然地大吵大鬧起來,噙著一汪眼淚,嘶啞著嗓

子,哽咽得說不成句。他有些不解,莫名其妙的怎發了這麼大的火,便說了她幾

句。劉平氣喘籲籲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手?揚著那些未曾發出的信,開始漫無

邊際地大發牢騷。劉平使起性子來,一副不肯饒人的樣子,與他叨嘮著沒完沒

了。



終於,爆發了一場爭吵。而少華卻躲在房間?,使勁地蹬踢著桌椅,作為回

擊。劉平卻毫無察覺,堅定不移地說個不停,越說越是大聲,越說越是憤怒。把

少華惹急了,他大聲地吼道:“你有沒有個完。”劉平抹了抹嘴邊的口水,無所

適從、憤怒的她,喘了口氣,用最惡毒的語言開始詛咒,反反複複都是差不多的

詞。



一旦拉下了臉,劉平顯得比平時厲害了一百倍,什麼樣尖刻的話都說了,還

說出一些再明確不過的暗示,連蠢笨的他都聽明白了,卻無法回嘴,隻是一徑地

發抖、咆哮,像野獸似的。可這初次的較量,卻使他明白了,他不是劉平的對

手,他的嘴是極笨的,說出話是極可笑而沒有力量。



從那以後,如果說他們從戀愛到結婚的時候,他們的嘴是用來親吻的,而經

過了久別重逢之後,他們的嘴是用來吵架的。五分鍾前,兩張嘴還緊緊地、深情

地粘纏在一起,舌頭動情地、翻來覆去地攪拌,享受對方唾液的溫暖與濕潤;五

分鍾後,這兩張嘴卻互將唾液轉化成惡毒語言,用另一種方式,將唾液歸還給對

方,連本帶利、極盡所能地攻擊對方。



兩個人精神與肉體似乎再也不曾交融、交叉,就慢慢地背道而馳。及至後

來,劉平的一次偷情敗露,兩個人的關係通過一段時間的回旋後,進入惡性循

環。那時候,劉平父親的權勢之根還深紮在學院?,少華不敢輕舉妄動,一麵感

激老人家當年的提拔重用,一麵懼他。這種矛盾心理,體現在他的家庭生活中,

慢慢變成了對劉平深一層的忽視與淡漠。極度的厭煩,竟使他那麼多年以來沒有

向劉平攤牌。他僅僅是比較地沈默了些,其實,已經有很長時間以來,他都很少

和妻子做愛了。



劉平是報社的記者,她的職業早出晚歸,還要出門跑碼頭,而少華基本是過

著單身的生活。但是,劉平是何等樣的人?她發覺了不對,由於自知理虧,就格

外有眼色。少華的沈默,很像是一種城府,似乎有什麼重大的舉動跟在後麵。劉

平的日子,便越過越是過得很不安,她等待著少華發作。可少華就像啞了似的,

無甚表示。後來,劉平甚至以為少華是對此事無所謂的,對她也再無所謂了,根

本就無視她這個人的存在似的,這就使她心頭火起了。



她便賭氣地我行我素,每天在外麵閑蕩或是喝得醉醺醺地回家。她放蕩不

堪、毫無忌諱地跟著男人打情罵俏,甚至當著少華的麵,跟情人打電話調情。對

於少華投射而來的頻頻白眼,視而不見,反而越說越露骨,格格格浪笑起來。她

的笑非常刺耳、非常放肆,那時少華正在客廳?看電視,他不禁怒吼起來:“滾

到你的房間?打,我是無所謂的,可是孩子會聽得到的。”



劉平扭身回到她的房間,那年的她三十五、六了,正是女人如花盛放的時

光,她放蕩地躺在單人床上,兩條雪白的大腿對著客廳沙發上的少華,奪人心魄

晃動。說到動情之處,還將手撫弄自己兩腿間微突的陰戶。穿著輕薄睡衣的劉

平,比她平時裸體時更具誘惑力。這麼些年以來,她逐漸地豐盈了起來,再也不

是過去那樣瘦胳膊、細長腿了。



劉平說得興高采烈的時候,竟把手探進了內褲?,並且興致勃勃地摩挲著兩

瓣肉唇,嘴?喋喋不休的。一會一本正經板著臉,一會抿著嘴竊笑。少華在她的

笑聲中,把頭頂在茶幾,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無論是用拳頭捶打自己的腦袋,

還是一遍遍地咒罵自己,他發現自己沒辦法平靜下來。“啪”的一聲,暴怒的少

華將一